刊名: 教育研究
Educational
Research
主办: 中国教育科学研究院
周期: 月刊
出版地:北京市
语种: 中文;
开本: 16开
ISSN: 1002-5731
CN: 11-1281/G4
邮发代号:
2-277
投稿邮箱:jyyj79@126.com
历史沿革:
现用刊名:教育研究
创刊时间:1979
该刊被以下数据库收录:
中国人文社会科学引文数据库(CHSSCD—2004)
核心期刊:
中文核心期刊(2008)
中文核心期刊(2004)
中文核心期刊(2000)
中文核心期刊(1996)
中文核心期刊(1992)
榆钱珍馐值万钱——《榆钱饭》小析
【作者】 王雪凌
【机构】 吉林大学文学院在读博士
【摘要】【关键词】
【正文】 刘绍棠长期生活在家乡,以其熟稔的笔法、极富张力的语言、丰富深厚的情感带给我们的多是农村的鲜活生活、泥土的芳香气息、乡村的丰满人物。作家根植中华沃土,继承和发扬我国古典文学传统,依托美丽乡村极为普通的人物心理结构来极力展示我们这个民族的传统精神内涵和风格。清代郭诚说:“阳春三月麦苗鲜,童子携筐摘榆钱。”《榆钱饭》写记忆中的运河两岸的农民年年在“青黄不接春三月”时靠树叶子、榆钱儿“哄饱肚子”的文字,连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知青“就跟老百姓学,吃野菜、榆钱、槐花、苦菜”(《习近平的七年知青岁月》P396),作家刘绍棠所写所唱既陌生却又如此的熟悉,亦即摭拾大众生活中的一个极其微小的音符来谱就人生的永恒乐章,丰富了他那乡土文学的交响乐。
榆树,是一种极为普通的树,甚至有“榆木疙瘩”之称。在现代生活中,榆树是缺少点绿化价值,然而在过去,甚或在不远的过去,它更象一个赋予庇护的世间老者,或矗立尊者堂前,或静护百姓后院,或甘作供桌几案,或垂心钱饭肌粮。其岁月容颜与质朴韵致,皆契合着先人所推崇的生命之理,千年遗物,乡民倍享福恩。据说榆树全身都是宝,榆叶、榆皮、榆钱都是人们在度荒时节的救命大粮,尤其可喜者,乡间人们盖房子都喜欢选用榆树做大梁,为的是图个年年、家家有“馀粮”“馀钱”的吉利。历史上在东北松花江畔,有一个村子因吃榆钱而人口越来越多,村子规模不断扩大,渐渐成为了榆树县、榆树市,所在松嫩平原腹地也被赋予了“天下第一粮仓”的美誉,“榆树钱”还成了吉林白酒的品牌。可见自然田园、绿水青山怎能少了榆树。
如此看来,普普通通的榆树也的确需要抒写,榆钱饭亦更是应该怀念。作家从自己的幼年娓娓道来,直写到中年,从旧时代再写到八十年代,一波三折,层层波澜,渐渐滚涌出榆钱饭的内蕴,抒发了积淀心头的对泥土的那份深深的眷恋之情。散文先用“省不了多少粮食”的杨芽、“却又更费饽饽”的柳叶儿做实做牢行文的铺垫,即让榆钱儿出手不凡,精彩亮相,“像一串串霜凌冰挂,看花了人眼,馋得人淌口水”“榆钱儿生吃很甜,越嚼越香”,做起来方便,泡拌又容易,吃起来顺口,不能不激荡起“我”和“丫姑”的食欲,“大把大把地揉进嘴里”。这种抑扬之法使读者的心情开始跳跃起来,灵动起来。紧接着,作家截取了十年文革中的生活片段,在极右政策下,“仓库里颗粒无存,饿得死老鼠”,天过午的“我”又和“丫姑”的女儿二妹子重操旧业,“无情”的“草木”又救活了“我们”这代人。作家在这里并没有写榆树皮也能救人一命的况味,实在是不忍将残酷之一面显露给读者,事实上榆树皮粉碎能做香入药,融入人类一脉相承的精神世界中。
“风吹榆钱落如雨,绕林绕屋来不住”。不想吃榆钱饭的时候,偏偏要吃;而想吃一口的时候,却偏偏又不容易吃。作家巧妙地用两次写小说自然而然过渡到了上世纪八十年代。结亲盖房、生孩子、大宴小宴,一派欣欣气象,却使得“我”眼巴巴地看着“一串串粉个囊囊的榆钱儿”不能入口;这是作家却又笔锋再转,柳暗花明,几个顽童从天而降,帮了大忙,“一箸真成食万钱”,满足了“我”那久渴的心愿,难道不也满足了读者的这份愿景。但是还没有结束,一波未平一波自然又起,二妹子此时又“郑重”宣布现在没有了玉米面儿,“只能生吃”,真可谓文思激起千重浪。
似乎有点扫兴,但是文章之妙即在这最后的榆钱饭似乎让“我”有所感悟,自己一心所向往的榆钱饭毕竟只能“哄饱肚皮”,毕竟是“辛酸往事”,二妹和她女儿们的后代绝不会再在这大好时光中捋榆钱充饥,“坐待春风至”,榆钱饭将作为历史的存在闪耀其积淀的精神内涵。文章的主旋律落在了对新时代的默默地祝福与深情地讴歌乐章上,祝福新时代年年有馀粮,岁岁具馀钱。徐复观先生曾言:“一个人,一个集团,一个民族,到了忘记他的土生土长,到了不能对他土生土长之地分给一滴感情,到了不能从他的土生土长中吸取一滴生命的泉水,则他将忘记一切,将是对一切无情,将从任何地方都得不到真正的生命。”(《游心太玄》P4,北京大学出版社)这或许能看作是乡土文学的真谛。
榆树,是一种极为普通的树,甚至有“榆木疙瘩”之称。在现代生活中,榆树是缺少点绿化价值,然而在过去,甚或在不远的过去,它更象一个赋予庇护的世间老者,或矗立尊者堂前,或静护百姓后院,或甘作供桌几案,或垂心钱饭肌粮。其岁月容颜与质朴韵致,皆契合着先人所推崇的生命之理,千年遗物,乡民倍享福恩。据说榆树全身都是宝,榆叶、榆皮、榆钱都是人们在度荒时节的救命大粮,尤其可喜者,乡间人们盖房子都喜欢选用榆树做大梁,为的是图个年年、家家有“馀粮”“馀钱”的吉利。历史上在东北松花江畔,有一个村子因吃榆钱而人口越来越多,村子规模不断扩大,渐渐成为了榆树县、榆树市,所在松嫩平原腹地也被赋予了“天下第一粮仓”的美誉,“榆树钱”还成了吉林白酒的品牌。可见自然田园、绿水青山怎能少了榆树。
如此看来,普普通通的榆树也的确需要抒写,榆钱饭亦更是应该怀念。作家从自己的幼年娓娓道来,直写到中年,从旧时代再写到八十年代,一波三折,层层波澜,渐渐滚涌出榆钱饭的内蕴,抒发了积淀心头的对泥土的那份深深的眷恋之情。散文先用“省不了多少粮食”的杨芽、“却又更费饽饽”的柳叶儿做实做牢行文的铺垫,即让榆钱儿出手不凡,精彩亮相,“像一串串霜凌冰挂,看花了人眼,馋得人淌口水”“榆钱儿生吃很甜,越嚼越香”,做起来方便,泡拌又容易,吃起来顺口,不能不激荡起“我”和“丫姑”的食欲,“大把大把地揉进嘴里”。这种抑扬之法使读者的心情开始跳跃起来,灵动起来。紧接着,作家截取了十年文革中的生活片段,在极右政策下,“仓库里颗粒无存,饿得死老鼠”,天过午的“我”又和“丫姑”的女儿二妹子重操旧业,“无情”的“草木”又救活了“我们”这代人。作家在这里并没有写榆树皮也能救人一命的况味,实在是不忍将残酷之一面显露给读者,事实上榆树皮粉碎能做香入药,融入人类一脉相承的精神世界中。
“风吹榆钱落如雨,绕林绕屋来不住”。不想吃榆钱饭的时候,偏偏要吃;而想吃一口的时候,却偏偏又不容易吃。作家巧妙地用两次写小说自然而然过渡到了上世纪八十年代。结亲盖房、生孩子、大宴小宴,一派欣欣气象,却使得“我”眼巴巴地看着“一串串粉个囊囊的榆钱儿”不能入口;这是作家却又笔锋再转,柳暗花明,几个顽童从天而降,帮了大忙,“一箸真成食万钱”,满足了“我”那久渴的心愿,难道不也满足了读者的这份愿景。但是还没有结束,一波未平一波自然又起,二妹子此时又“郑重”宣布现在没有了玉米面儿,“只能生吃”,真可谓文思激起千重浪。
似乎有点扫兴,但是文章之妙即在这最后的榆钱饭似乎让“我”有所感悟,自己一心所向往的榆钱饭毕竟只能“哄饱肚皮”,毕竟是“辛酸往事”,二妹和她女儿们的后代绝不会再在这大好时光中捋榆钱充饥,“坐待春风至”,榆钱饭将作为历史的存在闪耀其积淀的精神内涵。文章的主旋律落在了对新时代的默默地祝福与深情地讴歌乐章上,祝福新时代年年有馀粮,岁岁具馀钱。徐复观先生曾言:“一个人,一个集团,一个民族,到了忘记他的土生土长,到了不能对他土生土长之地分给一滴感情,到了不能从他的土生土长中吸取一滴生命的泉水,则他将忘记一切,将是对一切无情,将从任何地方都得不到真正的生命。”(《游心太玄》P4,北京大学出版社)这或许能看作是乡土文学的真谛。